第九十四章 公堂之上-《盛宠之锦绣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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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夫人先有身孕,应该是夫人先生,可是夫人生产那天,贵妾也发动了,而且还先夫人生下了庶长子,夫人紧接着才生下了嫡子。夫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就开始不好了,一直到一年后。”
苗嬷嬷陷入了回忆中,“这一年那贵妾也是装得十分的好,即使生了儿子也一直对主母恭敬有加,伏低做小,自己不争宠也不利用孩子争宠,侯爷去她的院子还会劝侯爷来正院看夫人和嫡子。如此一来,府里上下对贵妾都是赞誉有加,反而渐渐开始说主母善妒,整日霸占着侯爷云云。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之后就更加抑郁寡欢了。”
“那次老妇家中出了事,拿着夫人给的几两银子便匆匆回了家,但是惦记着夫人的身体,便提前一日回了侯府。因为当时正是午后,日头毒辣着,院子里没什么人,老妇回到夫人屋子里的时候夫人正睡着,老妇便没有惊醒夫人,去了屏风后。”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贵妾,那个毒妇她过来了!”每每说到这,苗嬷嬷都难掩怨恨之色,“老妇当时原本正打算出去给她请安的,可是就是慢了那么一步就让老妇听到了!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毒妇明知道夫人身体不好,那段日子更是在用药吊着,大夫已经再三嘱咐过了,要静养,不可烦心抑郁。可是她却当着夫人的面,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所作所为都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她跟夫人说她是如何低眉顺眼,柔情蜜语的哄得侯爷对她上了心,对夫人介怀,冷落夫人,又是如何和老夫人合谋给侯爷下药,怀上孩子,又是为何会和夫人在同一天生产,甚至提前生下了庶长子。”
“原来这根本就是她的阴谋!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早产,可是她买通了大夫,隐瞒了这件事,等到自己快要生产的时候她便指使早就收买了的下人在夫人的药了下了催产药,活生生的让夫人提早生产了,这也是夫人难产的原因之一!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就是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也安排好了,等夫人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让产婆将两人的孩子调换!刚生下来的孩子差别不大,被换了也没人看得出来啊!”
“夫人听了这些话,当即就被气得吐血了!可是这还不够,她又说她自己是如何慢慢的收买了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人,在夫人日日喝的药了下了毒!这毒毒性不大,只会越积越多,最后回天乏术,即使大夫来查也差不出什么,只会误以为是夫人产后体虚,又抑郁于心,所以才会导致身子每况愈下,最后虚弱而亡!真不知鬼不觉!”
苗嬷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老妇还记得当时夫人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对她,那毒妇端着一副义正辞严的面孔说因为她不想当妾,她要当夫人,侯府唯一的夫人,将来的老夫人,而不是一个姨娘,一个妾室。她说她要荣耀加身,高高在上,要当侯府的老太君,可是如果她只是妾,那是没有办法的,只有夫人死了她才有机会!所以她才要除掉夫人,自己取而代之!”
“老妇当时听到这些也是惊吓呆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老妇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日里看着和善纯良的小夫人竟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夫人又问她为何要告诉她这些,那毒妇说她不想再等。皆因那天侯爷不在府上,夫人身边的人被收买的已经被收买,还忠心的却又早已经被调走。就连老妇这个忠心耿耿的嬷嬷也回了家,正是最合适的时机。所以她才会突然告诉了夫人所有事情的真相,想要活活气死夫人!”
“老妇在屏风后清楚的看到那毒妇命身边的丫鬟给夫人灌了一碗药,看着夫人吐血不止才得意的带着人扬长而去!老妇吓得双腿发软,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跌跌撞撞的从屏风后走了出去。可是夫人这个时候却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苗嬷嬷想起当年的事不禁悲从中来,愤怒怨恨的声音被压抑的抽噎声取代,脸上满是悲戚之色。
苗嬷嬷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办法忘记这件事,除了是夫人对他们一家有恩之外,更重要的事当年她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按理说她应该为自己的主子伸冤报仇,揭发贵妾所做的恶毒事件。但是她没有,所以她内心深处始终被愧疚压着,以至于一直不能忘怀。
府尹大人眉头紧紧皱着,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既然你说你当日听到了,那你为何没有及时及时揭穿?反倒是等到了现在?”
苗嬷嬷凄然的说道:“大人,当时侯府后院已经被这个毒妇把持,内内外外都是她的人,连正院也不例外。而且更重要的是侯爷和老夫人都站在了她那一边。即便老妇站出来指证,揭穿她也没人会相信,夫人已经气若游丝,根本撑不了多久了,侯爷当时又不在府里,那毒妇如入无人之境伤害夫人,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夫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拉着老妇,让老妇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按照原来的计划,过一日再回来。让老妇在她走了之后便寻理由离开侯府,再也不要回来。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替她报仇伸冤。”
“夫人才是真正的心善之人啊,夫人知道老妇不可能斗得过那毒妇,贸然揭穿只会白白丢掉性命,所以才没有要求老妇做什么。可是老妇心里始终愧疚,一直在寻机会,躲在京城十几年,等大少爷长大了,老妇曾经尾随过大少爷,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少爷,然后让大少爷替夫人讨回公道,可是……”
明应权立刻瞪大了眼睛,森然的看着明月臣,双手紧握成拳。
果然是他!
可是明月臣却一脸震惊错愣,“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苗嬷嬷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大少爷怕是忘记了,二十年前,大少爷刚大婚不久,和新婚妻子去寺庙上香,老妇在寺庙里拦住了大少爷,想告诉大少爷这件事。可是大少爷却把老妇当疯子,还说老妇胡言乱语,坏你母亲名声,还让人将老妇赶走了,说若是再让你看到老妇,便要将老妇送去官府……老妇哪里还敢再做什么呀!”
明月臣浑身一震,脚步踉跄了两下,眼里全是震惊,眼睛盯着苗嬷嬷,似乎在想看清楚她,找到她说的记忆。
这一次倒不是明月臣假装的,他是真的很震惊,苗嬷嬷曾经竟然找过他,试图将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能替生母找回公道?二十年前,刚大婚,寺庙……明月臣费力的想着,最后还是殷素娘想了起来。
“我记起来了!当年我们大婚之后有一次上山拜佛,在后院厢房的确是碰到了一个妇人,说了些奇怪的话,当时我们夫妻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那妇人像个疯子似的,不然怎么会突然跑到他们面前疯言疯语呢?相公担心这妇人胡乱说话会惹祸上身,所以才将人赶人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殷素娘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一时疏忽竟然白白错过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将当年的事揭穿,还婆母一个公道。如果当年他们不是那么的掉以轻心,能认真听她说清楚当年的事,不是一听到她的话就下意识的觉得她在胡言乱语,还将人赶走了,那是不是这件事早就已经揭穿,他们也讨回了公道,是不是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殷素娘和明月臣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了起来,悔恨不已。
特别是明月臣,自己为人子,却认贼作母几十年。原本早就有机会为生母伸冤讨回公道,却被他硬生生的推开了。
如果不是多年后机缘巧合之下,宝儿遇到了苗嬷嬷,发现了不妥,那是不是这件事就真的狐永远被埋藏在时间长河里,永远不会被人知道,而真相也永远不会有查明的一天?
想到这,明月臣就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悔恨不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
儿子他护不了,害他年纪小小就被拐,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生母被害,他也从来不知道,还将仇人当亲母一般孝顺,事事听从,从不忤逆。女儿……女儿他也没有照顾好,将她放在了狼窝里,如果不是女儿命大,恐怕早就被宣平侯府的那些人磋磨死了!
他为人子,为人父,却如此失败!
明月臣心痛大痛,面色发白,身子都不稳的晃了晃,吓得殷素娘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满眼心疼的看着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先前他心里已经是悔恨交加,现在又知道原来苗嬷嬷当年是去找过他的,可是他却将人赶走了,也是说是他自己活生生的将机会丢了。他能不悔能不恨吗?
殷素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了,这种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试想一下如果有人对她的娘亲做了这么恶毒的事,她一定要将此人大卸八块!
府尹大人忽然有些同情可怜起了明月臣,大发善心的让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了。
明应权此时已经是面色黑沉一片,面容紧绷,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内心已经是如烈火焚烧一般。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会抱着希望觉得眼前这个老妇是别人派来攀咬宣平侯府的了。当年的事他知道得不多,只是知道自己才是娘的亲儿子,而大哥才是正经的嫡出,可是具体的事娘并没有跟他说过。现在这个苗姓妇人说的怕真的是当年发生过的事,也真的是当年她躲在屏风后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娘怎么会如此大意啊!竟然留下了如此大的一个隐患!
明应权此时十分的焦虑不安,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证实了,如果被证实了,那他和娘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宣平侯府会沦为京城的笑话,他的妻子,他的儿女,还有刚刚和定国公府定下来的亲事……这一切都会因为这件事而出现巨大的变故!
他应该立刻派人回府将这消息告诉娘,让娘想想应对的办法……除了这苗姓妇人,是否还有什么人知道的,如果有……他眼里闪过了一道厉色,如果有,那就应该立刻除掉!
只是现在他要怎么派人回府去通知娘,他来得匆忙,也并不怎么上心,所以身边根本就没有带人!都怪自己太过自信了,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几十年,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
明定权则是完全呆住了,刚刚听到的颠覆了他几十年以来的认知。
大哥不是大哥,二哥不是二哥,二哥和他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大哥才是嫡母的儿子?如果是这样,那娘做的一切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娘为什么会一直这么偏袒二哥,什么都要大哥让出来,甚至是当年的爵位也是如此,为什么对二哥比对大哥更好,更上心,全心全意的付出……原来是因为二哥才是娘的亲儿子,大哥不是!难怪了,难怪了!
族长和几位族老也震惊至极,难以置信,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这妇人言之凿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怎么可能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就算是编排的,捏造的,也不可能如此的合乎情理。所以这件事一定是真的了,宣平侯府那个人人称颂的主母原来竟然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围观的百姓也将苗嬷嬷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哗然一片,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可是惊天大新闻啊!
于是乎立刻的大家就迅速将这件事给传播开了,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也终于传回了宣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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