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间窗外红光闪亮,跟着喧哗之声大作,从远处隐隐传来。 赵敏走到窗边一望,惊道:“啊哟,万安寺宝塔起火!苦大师,苦大师,快来。”连叫数声,苦头陀竟不现身。她走到外堂,不见苦头陀的踪影,问那掌柜时,却说那个头陀一到便走,并没停留,早去得久了。赵敏大为诧异,忽然想到先前他那古里古怪的一笑,不禁满脸红晕,低下头来向张无忌偷瞧了一眼。 张无忌见火头越烧越旺,生怕大师伯等功力未复,竟给烧死在高塔之中,说道:“赵姑娘,少陪了!”一语甫毕,已急奔而出。赵敏叫道:“且慢!我和你同去。”待她奔到门外,张无忌已绝尘而去。 鹿杖客见苦头陀给郡主叫去,心中大定,当即负着韩姬,来到弟子乌旺阿普室中。万安寺宝塔共十三层,高一十三丈,最上三层供奉佛像、佛经、舍利子等物,不能住人。乌旺阿普是高塔的总管,居于第十层,便于眺望四周,控制全局。 鹿杖客进房后,对乌旺阿普道:“你在门外瞧着,别放人进来。”乌旺阿普一出门,他当即掩上房门,解开包袱,放了韩姬出来。只见她骇得花容黯淡,眼光中满是哀恳之色,鹿杖客悄声道:“你到了这里,便不用害怕,我自会好好待你。”眼下还不能解开她穴道,怕她声张出来坏事,但心痒难搔,先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占些便宜再说,将来纵然落空,总也已吻过了美人。 他将韩姬放在乌旺阿普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另取一条棉被裹在包中,放在一旁。韩姬所在之处,即为是非之地,他不敢多所逗留,匆匆出房,嘱咐乌旺阿普不可进房,也不可放别人进去。他知这个大弟子对己既敬且畏,决不敢稍有违背,心下盘算:“此事当真要苦头陀严守秘密,非卖他一个大大人情不可,只得先去放了他的老情人和私生女儿。恰好昨晚魔教的教主这么一闹,事情正是从那周姑娘身上而起,只须说是魔教教主将灭绝老尼和周姑娘救了去,那就天衣无缝,郡主再也没半点疑心。这小魔头武功如此高强,郡主也不能怪我们看守失责。” 峨嵋派一干女弟子都囚在第七层上,灭绝师太是掌门之尊,单独囚在一间小室中。鹿杖客命看守者开门入内,只见灭绝师太盘膝坐在地下,闭目静修。她已绝食数日,容颜虽然憔悴,反更显得桀傲强悍。 鹿杖客道:“灭绝师太,你好!”灭绝师太缓缓睁开眼来,道:“在这里便是不好,有什么好?”鹿杖客道:“你如此倔强,主人说留着也是无用,命我来送你归天。”灭绝师太死志早决,说道:“好极,但不劳阁下动手,请借一柄短剑,由我自己了断便是。还请阁下叫我徒儿周芷若来,我有几句话嘱咐于她。”鹿杖客转身出房,命人带周芷若,心想:“她母女之情,果然与众不同,否则为什么不叫别的大徒儿,单是叫她。” 不久周芷若来到师父房中,灭绝师太道:“鹿杖先生,请你在房外稍候,我只说几句话便成。” 鹿杖客点点头,走出房去,守在门外。等了一会,忽想偷听她母女二人说些什么秘密,便运起内功,俯耳门上。但听得唧唧哝哝,一人声音极低,语音沉厚,当是灭绝师太在说话,凝神听了半天,却半个字也听不到。过了一会,只听得周芷若“啊”的一声,说道:“师父,弟子年轻,入门未久……你老人家必能脱困……”鹿杖客大奇:“怎么她叫母亲作‘师父’,不叫‘妈妈’,难道她还不知自己是灭绝老尼的私生女儿吗?”又听得周芷若不断推辞:“弟子实在不能,弟子做不来,弟子不能……”灭绝师太厉声道:“你不听我的嘱咐,便是欺师灭祖。” 一个推托,一个严命,一来一往,说了好久。鹿杖客听不出灭绝师太叫女儿答允什么,周芷若又推辞什么,只听得周芷若呜呜咽咽的哭了好一阵。鹿杖客这时等得老大不耐烦,打门道:“喂,你们话说完了吗?以后说话的日子长着呢,不用赶着这时候说。”灭绝师太脾气暴躁,粗声喝道:“你啰唆什么?”鹿杖客不想得罪她母女,令得苦头陀不快,便道:“好,好!我不来啰唆,你娘儿俩慢慢说罢!”灭绝师太怒道:“不伦不类!我们是两师徒,什么‘娘儿俩’?”鹿杖客陪笑道:“是,是!”又等了一会,心中挂念着韩姬,实在耐不住了,便快步上到第十层乌旺阿普房外。 又过一会,灭绝师太已对周芷若交待了本门的重大事务,只听得有人又在打门。灭绝师太心想:“今日已来不及传功了。”朗声道:“进来罢!” 板门开处,进来的却不是鹿杖客而是苦头陀。灭绝师太也不以为异,心想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不论是谁来都是一样,便道:“你把这孩子领出去罢。”她不愿在周芷若的面前自刎,以免她抵受不住。 苦头陀走近身来,低声道:“这是解药,快快服了。待会听得外面叫声,大家并力杀出。”灭绝师太奇道:“阁下是谁?何以给解药于我?”苦头陀道:“在下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盗得解药,特来相救师太。”灭绝师太怒道:“魔教奸贼!到此刻尚来戏弄于我。”范遥笑道:“好罢!就算是我戏弄你,这是毒上加毒的毒药,你有没胆子服了下去?药一入肚,一个时辰肚肠寸寸断裂,死得惨不可言。”灭绝师太一言不发,接过他手中的药粉,张口便服入肚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