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活着-《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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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元帝深吸口气,“如此便是说……分明是南诏人所为,却拿不住他们任何把柄?”
谢星阑道:“除非抓到江原。”
贞元帝微微狭眸,“此人必定也是南诏细作,就算抓到了,只怕也撬不开嘴……”
郑钦此时眼珠儿转了转,“此人即便是细作,又如何探得赵永繁身份?”
此言一出,贞元帝疲惫的目光骤然锐利,似一把剑悬在了郑钦头顶,郑钦自然知道崔毅之事,此问不过是想坐实崔毅之罪,见他有错在先,却还记得暗指崔毅,贞元帝眼底厌恶更甚。
郑钦忙垂下脑袋不敢多言,贞元帝似笑非笑道:“在其位谋其政,你连自己的差事也干不好,怎操心起旁人?你既不知御下督查之术,那你金吾卫的差事,想来也当得艰难,近来半月你不必当差了,朕听闻你身体不适,便许你半月,回府好生歇着去,养好了再当差。”
这分明是禁足之罚,郑钦面色大变,“陛下——”
贞元帝仰靠椅背之上,显然再无耐心多言,郑钦眼底闪过愤然,咬紧牙关,才忍下了这口气,“是……微臣失职,微臣领罚,微臣这就回府。”
他行礼告退出殿门,室内清净了一刻,贞元帝这时又睁开眸子,“南诏有意令阿月留在大周,但照你之前说的,阿月最有可能是那装神弄鬼之人,那与阿月配合之人呢?”
谢星阑道:“就在当夜人证不足之人当中,共有八人,包括郡王府李姑娘与其他几个世家子弟,还有两个朝中胥吏,为今之计,一是追捕江原,二是细细查证这八人当夜行迹,但那夜众人行迹皆是纷杂混乱,若此人诚心说谎,并不好搜集证据。”
贞元帝重重地呼出口气,又忽然道:“黄万福——”
“陛下,
老奴在——”
贞元帝微微眯眸,“阿月在未央池住着多有苦闷,将她接入后宫来,安置在永元殿住下,再将未央池守卫放开,让崔慕之派人暗中跟随,看看他们与何人来往。”
黄万福应声传令,贞元帝又看向谢星阑与秦缨,“云阳与阿月说得上话,这几日追查江原之际,你多入宫来探探阿月口风,朕看她的性子,不似心狠手辣之辈,多半还是那两个在背后筹谋;谢卿该如何查便如何查,哪怕找不到实证,也务必将与南诏勾连之人找出,南诏之心可诛,但如今多事之秋,还需从长计议。”
见谢星阑与秦缨应是,贞元帝摆手,“退下吧。”
二人行礼告退,待出殿门走上宫道,秦缨方才低声道:“好端端竟生了雪灾,按陛下之意,如今朝中忙于赈灾,若无实证,对南诏不可撕破脸皮?”
谢星阑点头,又抬眸看向头顶长空,“才冬月初,若北面大雪不停,北府军也将遭灾,镇西军在西面亦不好说,这场雪来的不是时候。”
秦缨眉尖拧成“川”字,边走边喃喃,“怎会今岁生雪灾……”
几字虽低若蚊蝇,谢星阑却听懂个大概,他脚步慢了一瞬,又轻问:“的确古怪,钦天监前些日子还在占星,却也未警示。”
秦缨微微摇头,“不,你不明……”
见谢星阑目光晦暗望着自己,秦缨容色一敛道:“钦天监时有不准的,此番未预警也是寻常。”
谢星阑收回视线,“世事易变,钦天监术士也难窥破天机。”
秦缨一时唏嘘,“世事变幻本是好的,可此番雪灾,北面的百姓要吃苦头了,赵永繁之死又与南诏脱不开干系,若此时生战事,对大周是万分不利,我明白陛下的忧虑,但赵将军也不能白白遇害——”
谢星阑又侧眸看秦缨,便见秦缨盯着眼前宫道,脚步沉稳,却又小心地避着青石板上雪泥,她眉眼沉肃,神容却自在清明,全无戒备,显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谢星阑敛眸道:“大周兵马倍于南诏,倘若真撕破脸面,也并非全无胜算。”
秦缨摇头,语气更严肃了些,“只有南诏无惧,但莫要忘了,还有西羌与北狄,他们可不会作壁上观。”
谢星阑默然未接话,秦缨走出几步,又转头看他,“怎么了?”
谢星阑沉声道:“南诏既无忠顺,多半不会将阿依月留在大周,你明日入宫小心行事,她绝非你看到的那般率性无邪,至于那内奸,如今尚有多人存疑,我再做排查。”
秦缨道:“看那香粉位置,出手的不似女子,更像是男子之行,至于那夜人证不足者,芳蕤便是其一,明日我去见她——”
将秦缨送出宫门,谢星阑驻足道:“你先归家,我再去未央池看看。”
谢星阑来时留了人手在未央池,自然没有就此出宫的道理,秦缨想着他昨夜未歇,不由叮咛道:“夜里搜查不易,不若先回府歇息,明日再探。”
谢星阑牵唇,“明白。”
秦缨上了马车,车轮辚辚之时掀帘回看,便见谢星阑仍在原地站着,二人目光在夜色中相接,秦缨莫名觉出几分沉重来,等马车拐了弯,秦缨才将帘络放下。
回临川侯府时,秦璋还在经室写祭文,距离义川公主李瑶的忌日还有五日,秦璋闭门不出,只为李瑶的祭礼做准备。
秦缨前去请安,秦璋见她又是晚归,禁不住满眸怜惜,得知赵永繁之死真与南诏有关,秦璋顿时停了笔,“陛下如何说?”
秦缨叹气,“要将阿月接入宫中住着,陛下认为阿月非心思歹毒之人,之所以参与其中,多是两个哥哥教唆,陛下还解了未央池
守卫,大抵想引蛇出洞。”
秦璋见她神容凝重,开解道:“此事与南诏有关,便不能以往常论处,邦交乃是国事,即便有罪证,也难似往常那般,令凶手得到惩治。”
秦缨秀眉蹙起,待要辩驳,却又觉一言梗在心口,她听到贞元帝“从长计议”几字之时,便已猜到了这般走向。
秦璋无奈道:“若是南诏使臣,说留便留了,可若是将皇子公主们强留大周甚至下狱处斩,那南诏不日便可起兵,他们那里,可正值秋日,并无凛冬之忧,而我们近日北边遭了雪灾,西边去岁还遭过旱灾,这等境况,大周若再添战乱,那陛下只怕要头痛。”
秦缨深吸口气,“爹爹放心,女儿明白,事在人为,女儿只尽力无憾便是。”
……
等秦缨的马车消失,谢星阑才翻身上马直奔未央池,到了园中,见翊卫们打着火把艰难摸排,当即下令收队,翊卫们如蒙大赦,只将半死不活的乌齐鸣带回了衙门。
谢星阑归府之时,已是二更时分,甫一入门,便见赵嬷嬷守在门口,见他归来,嬷嬷迎上来,“公子这两日是在忙那位将军之事?昨夜怎未归府?”
谢星阑停驻脚步道:“昨夜歇在衙门。”
赵嬷嬷叹道:“公子虽年纪轻轻,却也不好如此劳累,夫人看您昨夜未归,颇为担心。”
谢星阑与蓝明棠不睦多年,如今这份和气来之不易,他语气温和了些,“多谢母亲,不碍事,时辰已晚,嬷嬷早些回去侍候母亲安歇。”
赵嬷嬷笑起来,“是是,奴婢这便回去。”
回到书房,跟进门的谢坚喜滋滋道:“东院对咱们可是和颜悦色多了。”
“把未央池的证供拿来。”
谢星阑不理他,谢坚一听无奈道:“您昨夜只歇了个把时辰,这案子牵涉甚多,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敢慢,谢星阑刚拿了证供落座,外头响起一阵说话声,谢坚返身出门,没多时,捧着个锦盒进了门来,“公子,是夫人送来的补品,说有两只山参是平阳送来的,还有您此前带回来的百草百花膏,嬷嬷说夫人此前头疼点了一次,果真提神醒脑,便又送回来一盒给您用着。”
谢星阑领了情,目光一转道:“那将沉香替了吧。”
谢坚笑着应是,忙活片刻,一道馥郁清香在屋内散开,待一抬头,却见谢星阑盯着公文一动不动,似入定般想着什么,谢坚眼皮一跳,“公子?”
一声未动,谢坚又迈步走近了些,正待再唤,屋外却又响起脚步声,他只道赵嬷嬷去而复返,可还没来得及查看,便见谢咏匆匆推门进来,这样冷的天,他额际却有薄汗,显是着急赶回来。
这响动惊得谢星阑抬眸,见是他回来,立刻问:“有江原下落了?”
谢咏摇头,“不,公子,是睦州有消息了!”
谢咏喘了口气,“果然查到了一个当年的船工,此人如今儿女双全,过得颇为滋润——”
谢星阑眼风一厉,“他当年未死?”
谢咏深吸口气,万般凝重道:“不,他不是从船难中活命,他是一开始便未上老爷和夫人的船——”
谢星阑眼瞳巨震,谢咏继续道:“当年他是头次跟这艘船,与船工船老板皆不识,有人在他跑船之前,花银两买了他的引契,又令他离京回老家去,这十三年来,他都不知老爷夫人的船早已出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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